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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家组织的药典会,评选各地知名药材。
徐老太上交数数十种，其中六种都榜上有名。
近半的入选率，让安市这个原本只是在中医药圈知名的小城市火了。
连带带动安市的旅游事业,不少人来观看这座古色古香的城市。
魏红旗刚谈成工厂内的产品远销国外，总算是松下一口气。
街道办的人就来通知她。
“如今咱们这片成古区,不拆啦，过几天乡政府会下来人，把这条街的房屋宅院给修补修补，家里面有人不？”
“有，怎么就不拆了？”魏红旗才忙回来,还不知道发生什么。
“咱们市里面现在来有好多人旅游,就喜欢看这老房子。”
原本在新建设的高楼里,这些矮房子就显得很奇怪。
魏红旗出差之前，还收到消息说过，乡政府已经在规划。
这就不拆了？
不仅不拆，隔壁青石街还火起来。
大块大块青石板铺的路，上面岁月痕迹鲜明,比水泥地坑洼不少,还是引来很多人吸引。
自从新街成立，背后的青石街几乎就空下来，如今来旅游的人，倒是又催生青石街的小摊小贩，热闹起来。
当天等奶奶从药铺回来,这次知道入名的事。
徐老太说：“这两年因为收成不好,好些承包地的人都没再继续种,改种成粮食,你猜后面怎么回事。”
魏红旗结合实际情况：“药价又涨回来了？”
“可不咋地,因为种植的人少，加上今年又涝，药材减产，价格可不就上去了。”
“药材减产，那制药厂受影响没？”她回来到现在，还没见过江铮。
“其他不管，之前咱们五里那些老伙计种的药材，都是紧着制药厂，其次再拿到市场里卖。”
这药价跌宕让他们明白，做生意还是要稳定点。
“对了，过几天就是你大哥儿子周岁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“记得，我赶回来就是为这个。”
她去年帮嫂子找完月嫂，就开始忙出口，如今一年多的时间才结束，她大外甥出生，马上都快要周岁了。
“我去看过，小家伙胖头胖脑的，一看就聪明。”
“……”魏红旗到现在听到，还是觉得奇怪。
那么小的孩子，怎么就看出来聪明的。
“大哥打算待客吗？”
“听老大说，在酒店订的宴席。”
大哥那年在酒店里结婚，吸引了不少人，倒是让酒店又多一项业务，承办各种丧喜事。
结婚摆几桌，入丧哭几桌。
江铮索性在后面又新加盖一座楼，一半位置打通用来招待客人，其余才改成房间，药典结束后滤油期高峰，酒店更是连个空房间都没有。
连招待所都满了。
魏红旗提前来哥哥家，叔叔婶婶都在，在院子里跟月嫂一起，正逗着孩子学走路。
瞧见她来，也很精细。
“回来了，这次能待几天，回家一起吃顿饭，如意见天念叨你。”
“能闲一阵子。”
最主要的渠道打通，她如今只要盯着货没问题就好。
“这就是小胖呀。”
小胖是小名，哥哥说贱名好养活。
之前几次都是在电话里面听形容，如今总算是见到人。
“好家伙，跟个小秤砣似的。”魏红旗轻轻抱了抱。
“能吃，这要搁在咱们那会，养一个他都够呛。”
红色缎面的小肚兜塞进裤子里，胎发留起来，如今已经能在后面扎个小揪揪，露出来的两条小胳膊跟藕节似的。
书房里，备课的萧晨走出来：“红旗，你来的正好，小芳在你那吗？”
“没，家里现在没人。”
她出来的时候，爷爷奶奶去遛弯了。
“刚刚曼如来电话，说找不见小芳。”
“确定是小芳不是小华？”小芳可一直都是最听话的那个。
“小芳今年九月不是小升初，咱们学校新宿舍去年建成，初高中都能住校。”
“小芳想住校？”魏红旗想了想，倒是能理解。
张曼如虽然换人，可小芳受到的伤害没办法改变。
她到现在都还没办法把父母当成父母，更像是个远亲长辈，疏离保持礼貌。
“曼如不同意，这两天争过几次，刚刚打电话来说，中午吃饭后说没去上学，老师找到家里去了。”
“你现在是要去找人？我跟着一起去。”
魏红旗还没来得及坐，这会跟着一起出去找人。
几个家里、小芳经常去的地方都找有一遍。
魏红旗最后是在器械厂门口前的阴凉地见到的人，有人来通知她的。
她到的时候，就瞧见小芳所在墙角地下，盯着器械厂大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“小芳。”
小芳眼神动了动，慢吞吞地转头，知道看见来人，双眼瞬间亮起来。
“姑姑！”
“怎么在这蹲着？”
“我想问问，姑姑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“有事情找我？”
十二岁的小芳看起来像个大姑娘，眨巴着眼很迷茫。
“姑姑，我想住校。”
“为什么呢？”
“爸爸妈妈现在住的地方，距离学校太远了。”
魏红旗敏感地注意到她没说我家。
“就因为这个吗？”
蹲着不太舒服，魏红旗冲着小芳伸手：“走，跟姑姑进去坐着说。”
带着小芳进入办公室，魏红旗先给她倒了杯水。
“你先坐一会，姑姑跟老师打个电话。”
不仅仅跟老师说，张曼如那也要通知一声。
张曼如接到电话，第一时间要过来。
魏红旗看两眼小芳，她像是有什么感觉。
“嫂子，你休息吧，从家里到器械厂这可不近，我保证晚饭之前把人给送回去。”
张曼如冷静下来，点了点头。
“好，麻烦你。”
挂断电话，魏红旗回头就见小芳站起来。
她在道歉：“姑姑，对不起，我今天逃课了。”
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，等明天上学，你应该跟老师说一声对不起，因为你没有打招呼，老师很担心你，还有爸爸妈妈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魏红旗抚了抚她头发：“姑姑听说，你想住学校是吗？”
“恩，我想好好学习。”
“在家不能？”
小芳抿紧唇，也不算是不能，只是爸爸妈妈总想要找机会对她好，她不喜欢。
这个好让她惶恐，不想要接受。
魏红旗瞧见她这态度，没再追问，想了想：“我们休息一下，一会带你去宿舍看看好不好。”
小芳立马抬起头，不敢置信。
“怎么？不是要住校。”
“可以吗？”
“现在还说不好，小芳，做任何事情之前，都要有准备，学校的宿舍和家里的情况可不一样，你知道吗？我们学校的宿舍，一个房间要住八个人。”
小芳顿住。
魏红旗拉着她，从工厂里借了辆自行车，骑车朝学校去。
她找到萧晨提前打个招呼，带着小芳找到宿管。
宿管也热情：“这边一共并排两栋楼，男一栋，女一栋。”
魏红旗进去看一圈，她们逛的是女宿舍楼，上下一共三层，一层分左右两边，各十二个房间。
随便打开一个进去看看，0.9的上下铺，墙壁两边各放两张，中间留有一米左右的通道直通阳台，角落放有一张桌子，听宿管说，上面放洗漱牙刷牙杯，下面放盆。
一个宿舍两张上下铺共一张床。
魏红旗扫一眼，环境很简陋，她看向小芳。
“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小芳看一圈：“老师，厕所在哪里？”
实际说来，小芳自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从来查过。
当年还小的时候跟爸爸在部队，因为职位不低，住的就是小两室。
后来回来当书记，分配的更是三室一厅的小院，洗浴间已经装起来，厕所也是单独的。
宿管老师出门站在围栏上，往河边指着：“那边矮的那一块，就是厕所。”
“在外面？那晚上怎么办。”魏红旗奇怪。
“每层楼梯下面都会□□罐子，凑合一下，所以在那之前，要自己解决好。”
魏红旗看了眼小芳，正在微微皱眉。
她打破安静：“房间没水，早晨洗漱怎么办？”
“中间是水房，每一层都有，用水什么的都在那中间，要是想要热水，对面食堂有卖，两分钱一瓶热水，热水瓶要自己带。”
魏红旗点点头：“还有其他什么需要注意的吗？”
“宿舍有门禁，晚十点就关门。”
至于其他的，宿管也没想到还有什么。
魏红旗带着小芳离开宿舍，朝食堂去，回头瞧见宿舍楼跟河水中间隔着一个小矮房子。
“那你应该就是公厕。”
小芳点头：“恩，那里之前就是公厕。”
魏红旗猜到了。
“了解之后，你觉得自己能接受这种环境吗？”
她脑子里面补充着画面：“一个宿舍住八个人，那么狭小的环境，肯定会很吵，你说般到学校来是为了学习。”
“姑姑，你是不是也不想我住校。”小芳察觉到了。
“恩。”魏红旗没否认：“小芳，未来你会有很多时间跟父母分开的，在一起的时间，也就上学这几年，如今安市没大学，你肯定要考出去，以后工作，结婚，未来日子很长的。”
“我会经常回来看你。”
“这话我可记住了。”
两人在食堂兜一圈，还没到晚饭的时间都正在准备。
魏红旗提出：“你要真觉得家里远，可以跟爸爸妈妈申请，去跟奶奶住，周末放假休息再回家。”
“爸爸妈妈之前把我们从爷爷奶奶那带走的。”
小芳的心里觉得，爸妈肯定是因为不喜欢他们住在爷爷奶奶那。
“你有问过吗？在学校跟奶奶家，你觉得爸妈会选择哪一种？”
其实真要算，确实是婶婶那里距离学校近。
“那我们现在回家问问好不好？”
小芳犹豫一下，点点头。
……
学校跟奶奶家，魏红军跟张曼如自然会选择放在奶奶家，约定周末回家住。
张曼如有点伤心，小芳般回去，跟姐姐一起惯了的小华也要回去。
家里一下子空下来。
魏红军多出点时间来陪张曼如，他同时还提出一件事。
“军区那边，满霞的病有在慢慢好转，但是有复发的可能，这辈子，小华都是我们的儿子，所以我想，让小华跟你姓。”
主要是姓张，给张满霞一个延续。
“爸妈不会同意的。”
“这件事情，你只跟我说你的想法就好，父母那边我回去劝。”
张曼如心动了。
没几天，小华就改名字了。
魏伟华变成张伟华。
婶婶知道后气疯了，小胖的周岁宴上都没搭理魏红军。
魏红旗原本想劝的，被江铮给拦住。
“你说什么呢，是让二哥把孩子名给改回来？还是跟叔叔婶婶说真相？”
“……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？”
“凉拌，走。”
江铮不管不顾，直接把媳妇给拐走了。
等坐上火车，魏红旗脑子还懵呢，她就直接从周岁宴转移到火车上。
“我们这是要去哪里？”
“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，带你出去玩，就我们两个。”
之所以选择周岁宴上走，就是因为如意跟其他孩子玩，心思不在妈妈身上，最近的如意可粘人。
魏红旗坐一天一夜的车，从车站走出来时，看着标识牌上写的北京两个字，很惊讶。
“走，酒店我都已经订好，我们把行李放下来，就先去吃点东西，随便转转。”
如今半下午的时间，要吃晚饭了。
出了酒店，站在马路边，魏红旗瞧见这辈子做多的自行车。
她兴奋地戳了戳江铮：“你看，北京人真的好多。”
每一个红绿灯的路口前，大把大把的自行车密密麻麻凑在停止线后，其中夹杂着小汽车跟公交。
道路两边，是行走的人们，偶尔还能瞧见老人推着小推车，车里面坐着一个胖娃娃。
“这个好方便，要不然我们回去的时候带一个给大哥，小胖现在越来越重，抱着好累人。”
萧晨经常要上课，都不经常抱孩子的。
江铮点头：“行，等最后一天，咱们去买点东西带回去。”
说完还有点可惜：“早知道当初北京上海也置下办事处，就能直接托车送回去。”
“不是可以再开。”魏红旗提醒：“又不是只能做一次性的。”
“出来玩的，不说公事。”
身边凑过来一个人力三轮：“外地来玩的？要不要送过去。”
江铮感兴趣，拉着媳妇上车。
“大哥，这背景有什么好玩的，好吃的。”
“既然来背景，那□□得去看看，赛特大厦转转，还有那京广中心，老秀水街，白塔寺庙会，虽然说现在没赶上时候不逢会，但是去转转能有不少小摊还在，还有那万里长城。”
江铮一一记下来，按照大哥的话，还在卖报摊上买了份地图，大哥贴心地把路线给画出来。
最后江铮索性包大哥几天，就专门骑车带他们在近处转，远一点的，告诉他们在哪里坐车。
大哥没应，毕竟人力三轮这么跑一天，真的不划算。
他把人送到了旅游中心，热心地给找了个导游，最后祝他们玩的开心。
江铮吃完晚饭，跟媳妇在近处溜达时，还忍不住念叨：“大哥人真好。”
魏红旗听得想笑。
隔天，一大早俩人就收拾好，俩人先去赛特大厦。
江铮去买来一台照相机，说是要把逛的都给拍下来，等以后留给的孩子，留给孙子看。
胶卷更是豪气地抱一包，魏红旗看他买的兴奋。
“媳妇，这个表多好看，他说着是夫妻一起戴的，咱俩买一对。”
“媳妇，咱们结婚你没买五金，今天给你补上，这雕花好看。”
“媳妇，丝巾你围围看，一会拍照能用的！”
魏红旗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的这些话：“都谁跟你说的，再说，这丝巾也太花哨了。”
渐变色的粉蓝紫，颜色亮到她不敢恭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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