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世界秘密已知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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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  林夜心急促的呼吸声在黑夜里极其明显,持刀者那没有任何五官的面具就直直的盯着他。
  心里的恐惧油然而生,但他坚持住了没有溃败,反而是强装镇定的和持刀者正面对视着,即使这种对视让人窒息。
  「我们的行动是必须要避开平民的,我也给了你足够的警告了,非要自己跑这送死吗?」
  因为带着面具,都看不见持刀者面部有动的样子,冰冷声调的同时伴随着的是躺在地上的索娅痛苦的呻吟声。
  「索娅」
  大喊着她的名字,虽然地上流淌着大片的血迹,但微弱的喘息声还是传入了林夜心的耳中。
  状况危急,但好在还不是最坏的结果,至少索娅还活着,而且,比起索娅的伤势,那个诡异的女人似乎更要危险。
  「别激动,别激动,我不是故意要掺和的」
  林夜心半弯着腰,双手举到两肩的位置,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,强忍着恐惧说道:「只是,索娅是我朋友,她不是罪犯,你不能伤害她」
  「索娅?名字叫的倒是挺亲切的,她是你什么人啊?」持刀者把左手撑在腰间的剑柄上,她的语气里似乎带着点轻蔑的笑意:「你知道她是什么吗?」
  冰冷的询问并没有让林夜心感到有多意外,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意思,索娅早之前就告诉过他了,妖怪这一概念。
  一开始只觉得这是索娅异想天开想出来的幻想名词,但在经历了前天晚上隐形斗篷的事件,以及面前这个持刀者说话的方式,林夜心觉得,自己的世界观可能要改变了。
  「我知道,她是妖怪」
  持刀者似乎有片刻的迟疑,她把脸转向了旁边倒在地上的索娅,「还真是没想到,你居然告诉他了,你怎么想的?」
  「不过我更好奇的是,,,」持刀者把脸重新转向林夜心,声音愈发冰冷,「她和你什么关系啊,居然敢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你,这可有点不寻常哦」
  林夜心被她诡异的面具盯的有点语无伦次,「她,,,,,她是我朋,,,,,朋友」
  「朋友?你确定?」
  「嗯,确定」
  「那你知道她全名叫什么吗?」
  这个问题让林夜心僵住了,说起来,他确实不知道索娅的全名是什么,只知道她叫索娅这两个字,而其他的,关于索娅的,他什么都不了解。
  「你知道她几岁吗?」持刀者又发问了。
  「,,,,,,,,」
  「你知道她的魔法吗?」
  「,,,,,,,,」
  「你知道什么是魔法吗?」
  「,,,,,,,,」
  「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自称是她朋友」持刀者的声音显出一丝愤怒,似乎对林夜心这种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很是恼火,随后又转为了阴狠冰冷的声调,「行事莽撞却又一无所知的人通常都是死在阴沟里的」
  背后冷汗直流,林夜心听的出来这是威胁,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闯入了自己不该踏足的事件,可能会受伤,可能会死,他想逃跑。
  林夜心知道楼梯就在自己身后大概十几步的地方,只需要不到五秒钟就能冲出去,但他不想是一个人。
  他把视线移向了左前方躺着的索娅,如果把她留在这里,她很可能会死,他不想她死,所以,林夜心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  一个继把索娅带回家里,以及跑进这栋大楼之后的第三个决定。
  他要带索娅一起离开。
  一个茫然失措的人在有了明确的目标后,就会变的理智下来。
  「你到底为什么要对付索娅,她又没有犯罪」
  林夜心问向持刀者,同时冷静的打量着自己离索娅的距离。
  「职责所在而已,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,那就是她是我的命令」
  「什么奇怪的命令,你的职责就是用自己强大的手段去伤害一个善良柔弱的女孩子吗,」他吼道,同时粗略的计划出了,索娅离自己大概十米,跑过去只需不到三秒,带着她跑向楼梯,总共不到十秒就够了。
  「我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,倒是你,跑来做什么呢,救她吗?你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吗?」
  持刀者充满嘲笑的看着他
  「混蛋」
  大吼着跑向了她,握紧拳头,往她的面具冲过去。
  但在她经过索娅时,他猛然停住,手里露出一块碎玻璃,朝持刀者面上扔去,那是他跑上来时,在半路捡起的。
  旋即立刻跑到索娅身边,不到三秒。
  一把提起索娅,因为只有十三四岁小孩的样子,他两只手拎起来完全没压力,随后他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。
  不知道是玻璃撞到持刀者还是玻璃掉地上的破碎声音,总之林夜心没时间关注,他全力冲到了楼梯前。
 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,比想象中快多了。
  林夜心冲下楼梯,但在他身体刚刚跃起时,视线里突然模糊不清,因为大量的灰尘被风卷起。
  封闭的大楼里本不应该出现风的。
  他暗叫不好。
  砰的一声,一脚直接踹到了林夜心的胸口,将他击退回去。
  咳,
  林夜心的嘴里咳出了鲜血,身体也随之砸在地上,索娅也掉在了自己前方。
  他感到自己差点窒息,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每动一下都抽搐一下,他强忍着痛觉爬了起来。
  「普通的小青年可没法抗衡魔法的力量哦,你的小聪明只是在自取灭亡」
  持刀者站在楼梯口,面具下的声音冷酷,无情。
  林夜心话都说不出,喉咙里呛住的鲜血让他呼吸都困难,剧烈的无力感让他的双手只能微微移动手指。
  他也完全不清楚她口中的魔法师是什么,听上去好像是个类似有超能力的组织,也不知道会不会滥杀无辜。
  「那又,,,,,怎样?我所做的,,,,,,总比你好吧」
  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几个字,他缓缓挪到了趴在一旁的索娅身边,感受到她的身体还在微微起伏着。
 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静,只是在看到那个孤立无援的孩子即便自身难保却也要护着自己,心中觉得自己应该帮助她,眼睁睁看着她因为自己的逃跑而被伤害,他做不到。
  自己的小聪明被打破了,胸口灼烧般的疼,林夜心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做了件大蠢事,自己把自己的命给玩没了,他开始破罐子破摔。
  「因为自己够强大就随意去剥夺别人的生命,你以为自己是谁啊,像个丑八怪,不对,你就是个丑八怪!!!」
  朝着她大骂,喉咙因为说话和鲜血的原因又剧烈咳嗽起来,身体摇摇晃晃的,看起来弱不禁风。
  这些话似乎激怒了对面的人,她冲了过来。
  看起来无论有多强,女人听到别人骂她丑时都会愤怒。
  她的臂力超乎常人的大,掐住了林夜心的脖子,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,林夜心整张脸都陷入了乌紫色,嘴角还在滴落着血线。
  眼前莫名的忽闪了一下,那一瞬间,世界就像是无字的书本,从一页翻到了下一页,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,但林夜心就是感觉到,有什么不同了。
  「你知不知道,你在自寻死路」
  持刀者凑近林夜心的脸,没有任何修饰的紫色面具就这样正面着,说话声里夹杂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怒火。
  林夜心被掐的说不出话,满脸痛苦的神色,他的眼睛已经充血,什么都看不清楚,却也好不服输的与那张面具对视着。
  空气焦灼着,却又极其沉静,大概有好几秒钟吧,持刀者才拉开与面前的人的距离,然后反手一甩,将林夜心摔向身后的墙壁,撞击的疼痛让他的视线短暂的丧失,又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,摔在地上。
  「浪费的时间够多了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,滚,或者死」
  持刀者背对着他说出这番话,即使是在背后,稍微恢复了点的视线也已经看到,她的左手已经握住了刀柄,在等待他的最后回答。
  (如果早些时候,回去找手机报警的话,情况应该会好很多吧,真的要为这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人送命吗,我到底在干嘛啊,真的要死了?)
  林夜心的大脑拼命的臆想着,即使他有了退缩的念头,也因为疼痛而几乎动不了腿。突然,他想到了什么,一个被他忽略的点,让他极其疑惑。
  楼下那个被她斩断的路灯,将路面一分为二的沟壑,索娅身边那到砍穿整个楼层的刀痕,这种不属于常人的超凡力量,真用来杀人的话,应该很简单吧,如果她真的下杀心的话,索娅应该直接会被拦腰切断吧,而她却还活着。
  随后发生的事,更让他惊恐,无数透明的,若隐若现的环绕在身边,也没有什么声音,也没有固定的形态,时而如丝,时而如团,夹杂着地上的灰尘,缓缓环绕。
  伸出手碰了碰,凉凉的,什么也抓不住,那些若隐若现似乎没有恶意,就只是轻飘飘的围绕林夜心旋转。
  抓不到,摸不着。
  就好像,,,,,,风。
  (是什么?)
  林夜心在心中问道,但没有人回答他。
  「倒计时结束了,接下来是处决时刻咯」
  持刀者缓缓拔出了刀,那是一把类似太刀的细长刀具,刃口呈现出红色,随着粉色刀刃的舞动,在空气中滑过一道淡粉色的轨迹,泛红的微光与她紫色的面具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,在漆黑的环境中显得如此妖艳。
  「把这一幕印在脑海中吧」
  说话的同时,持刀者轻舞着她手中的长刀,如同持船桨划过湖面。
  「这是你平凡的生命结束前所能见证的最华丽的表演」
  前方的空间如同被横斩开了一条长达三四米的细线,细线携带着杀意,化作狂风吹袭而去。
  「绯刃御风·刃下风」
  在‘刃下风’袭向自己时,林夜心感受到了冲迎向自己脖颈的冰冷,他的血液凝固,视线泛白。
  条件反射的伸手挡在身前,做出防御动作,幻想着自己不会死,幻想着自己的血肉之躯不会被四分五裂,幻想着自己可以挡下那席卷而来的攻击。
  幻想,,,,,,
  只是幻想,,,,,,
  但那一瞬间,幻想似乎成真了,那些环绕在林夜心周围的风,聚集在他身前,像一团透明的气囊,与袭来的‘刃下风’撞在一起。
  如同最锋利的矛和最坚硬的盾相互交锋,胜负无从知晓,只有向四周扩散开的暴风席卷整个服装大厅。
  虽然风力强劲,但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锐利感,灰尘弥漫着整个空间,还有被四处吹飞的衣服和货柜。
  咳,,,咳咳,,,咳咳。
  咳嗽声来自林夜心,他茫然的看着四周,到处都是灰尘,本就黑暗的大厅能见度更是降低,除了躺在身边的索娅,就只有几件散乱在身边的衣物。
  (发生了什么了?没有死,我还活着,我没有死,,,,,,)
  林夜心感到庆幸,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但此刻,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算不幸还是幸运了。
  风突然变的有规则,统一往一个方向吹去,周围在几秒钟内就变的清晰,那些灰尘被风带动聚集到了一起,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大沙球,然后坠落在地,又成一堆散沙。
  持刀者就站在那堆散沙旁边,看起来是她将蔓延的灰尘聚集在一起。
  持刀者静静的看着林夜心。
  「哦?原来你也是有魔法的人啊,难怪敢和我叫板,凝聚气团吗?,和我的还挺像的,真是小看你了」
  「,,,,,,」
  「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刀,但能接住也算你不弱了,如果你能接住第二刀,我就放你一马」
  「,,,,,,啊?」
  「反正你来到这本就是自寻死路,你身上也没有间谍装置,那就尽力接住吧,这样也好当挡箭牌」
  「你到底再说什么啊?」
  诧异的询问所得到的回答是,‘刃下风’再次飞速而来,林夜心又是条件反射般的伸手阻挡。
  2.
  不知昏睡了多久,林夜心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,光线有点太过明亮,让他揉了好久才让眼睛聚焦起来,映入眼前的是刺眼的太阳光芒。突然,刺眼的光线被挡住,一个身影出现在他头顶,吓的他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。
  「啊,,,,,,,你,,,,,咳咳咳,,,,,谁啊你」
  他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女人,眉眼如画,目光冷凝,穿着黑色的外衣,里面是纯白的体恤,下身着深色的长裤和黑色的靴子,染成紫色的短发长度刚刚达到后颈,让人联想到社会上的那种黑道少女,她靠在阳台上的玻璃门上,冰冷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。
  林夜心看了看周围,是在自己家里。
  「这么快就忘了,你还真是对死没概念啊」紫发的女生说道,随即把环抱着的手搭在了两侧腰间,黑色外衣下露出一个黑色的刀柄。
  如果这时候林夜心还不知道她是谁的话,就真的是不知死活了,这声音,分明就是昨晚的紫面具带刀者,而且,在昨晚之前,林夜心就与她见过面了,因为在三天前的正午,从他手上抢走猫咪的紫发少女,就是她。
  「是你,,,,,,哈哈,,,你,,,你怎么会在我家啊,」
  他站了起来,连忙退了好几步远,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全身上下,因为他记得,昨天晚上就是这个女人用她那诡异的剑,攻击了他,而且是两次。
 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活下来了,但自己被她攻击的事实不会改变。
  「自我介绍一下吧,我叫月唯,至于怎么来你家的,是那个叫索娅的孩子领的路」月唯的话简洁而冰冷。
  「月唯?,,,,,还有这个姓?」
  「有问题吗?」
  「没有没有,你好我叫林夜心」
  此刻的他哪敢说有问题,就算她说她叫王母娘娘他也不敢反驳啊毕竟要是她再来砍他一刀的,他可能真的就升天了。
  林夜心跑进卧室,看到索娅,她身上有明显的包扎痕迹,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睡着觉,他心中的惊慌才逐渐减轻。
  退出房间,慢吞吞的坐到了客厅的凳子上。
  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,静谧的环境让气温的炎热更加明显,林夜心想去拿沙发上的遥控器,好开空调。
  但因为那个女人就在沙发旁边,林夜心不敢轻举妄动。
  不知道这样的沉寂还会有多久,也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了解,最终,林夜心先打破了平静。
  「月唯小姐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做,但我还是要说,非常感谢」
  「无所谓,没必要谢」月唯回答非常简洁。
  「为什么你要杀索娅呢,」短暂的停顿后,林夜心非常认真的问着她。
  「命令」
  「什么命令?」
  一直对这事搞不懂,为什么会有这种所谓的命令,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要杀。
  「处决命令,那个女孩,是名为妖怪的生物」
  「妖,,,,,,,,怪」
  林夜心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,因为索娅早就向他说过,她是‘妖怪’。
  先前觉得这只是天方夜谭,现在看来,不信都不可能了。
  「是的,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拥有魔法力量的生物,恐怕从世界诞生之初,妖怪就已经存在了」月唯缓缓说到。
  「妖怪很多吗?」
  「不,他们已经很罕见了」
  「你那个,,,,,,那个,,,,,,,那个刀又是怎么回事啊?」
  「它叫‘绯刃御风’,是一件魔装,就是附着着魔法的装备」月唯搭着剑柄的手握住了剑柄,将刀抽出了一小节,刀身呈现妖异的粉红,「本身没有魔法的人可以通过控制魔装来使用魔法」
  「什么意思」这个解释林夜心着实没听懂。
  唰!!!
  长刀在手中微微一晃,客厅的茶几缓缓分成了两半向两边倒下,中间的切口极其平整,月唯重新把刀插回了鞘,「就是这个意思」
  「冷静,冷静,有话好好说」林夜心的眼角控制不住的猛跳,后背冰凉,如果不是他本身就坐在凳子上,他感觉自己会吓的瘫倒在地,「别激动,千万别激动,我们就是聊聊天,好吗,大姐姐」
  「别害怕,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,只是示范一下而已」月唯双手环抱,似笑非笑的眼神凝视着林夜心,似乎他身上有什么大秘密,「还有问题就问吧」
  「额,,,,,魔法,,,,,,到底是什么啊?是电视上那种能飞天遁地的法术吗?」他讪讪的问到。
  「魔法是我们对超自然力量的统称,当然你要把它叫做法术,超能力,异能,怪力,也没问题,反正都无所谓」
  「这法术,,,,,,不,,,,,,魔法,是你这种人自带的吗?」
  「不,最早记载的魔法力量,全是出现在人类所未知的生物身上,后来我们把这种未知生物称作妖怪,妖怪的个体在死亡后,肉体会湮灭,但其身的力量不会,而是以某种‘灵体态’附着到这个世界的某一部分,附着到器皿上,就成了魔装,附着到人身上,就成了隐秘个体」
  「隐秘个体?」
  「就是有魔法的人,但没有被我们注册成为魔法师,也没有被捕获的,而是隐藏在大众之间的超自然个体」
  「可为什么一直没有听说过呢,要是有这么多人拥有魔法的话,应该经常会有新闻报道吧」林夜心对此感到奇怪。
  「因为这个世界即便有很多人拥有魔法,可在全地球近70亿人面前,仍然是凤毛麟角。在一个绝大多数平凡的社会里,出现了超凡的存在,会有什么后果,就不用我解释了吧」
  林夜心微微发愣,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「所以说你们要尽量避免被普通人看见,以免被社会曝光,要是世界知晓了魔法的存在,会引起很大的混乱吧」
  「嗯」月唯点了点头,「魔法,妖怪,隐秘个体,这所有的一切,都算是这世界的一个秘密吧,一个很多人波及其中,但又不被世人知晓的秘密」
  「那,如果一个人拥有了一种魔法,是不是就证明,这种魔法的原个体死了啊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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