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与猎人短暂交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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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  一阵嘶~~的声音,墙壁被从中间割开,接着又是两阵同样的声音从墙外传来,墙壁上被切开了一道倒三角形的痕迹。
  有人狠狠的踹在了墙上,随即墙壁上痕迹中间的混凝土块掉落,出现了一个倒三角形的洞。
  灰尘弥漫着整个房间,让藏匿其中的少女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,黑暗中,一个人形从洞里垮了进来。
  他极具压迫性的漆黑身躯猛然冲刺,右臂变形成的那把锥刃散发着瘆人的寒光,,疾速刺了出去,要把目标的胸膛穿透。
  少女连忙往左翻滚,避开那锋利的一刺,同时抓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把水果刀,扔向黑影的面部。
  黑影并未闪躲,那飞向他脸部的水果刀直接被它一手接住,就是这一刹那,少女从窗口翻了出去。
  黑影一手直接捏断了水果刀,随即一个跳跃跳出了窗户,他的身体在走廊上变的极其轻盈,速度也猛然上升,脚在过道两边的墙壁上交替踩着,与少女的距离迅速的缩短。
  它的身影很快便冲过了少女的头顶,然后一个转身,旋转的一脚踢中了她的腹部,将其往后击飞出去。
  少女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已经站不起来,她蜷缩在地上,黑影在渐渐逼近。
  她用手肘着地,艰难的向前爬去,企图远离那临近的杀意。
  如果此刻有人能看到少女的脸,就会发现她的脸上并没有求生的欲望。
  支持着她让她想要向前爬去的动力并非是活下去。
  少女的眼前浮现出那位少年的身影,为了能让他跑的更远一些,这就是她现在唯一的目的。
  黑影脚尖点地,出现在少女身前,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  空气中一阵斯斯的响声,就像是一块钢条在石头上磨过。
  声音来自黑影的手。
  它的锥刃在墙上划过,留下一道深深的刺痕。
  锥刃指向了少女,走廊外的月光照映在少女的脸上,预示着猎杀的游戏已到终点。
  索娅没有在挣扎,她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,以那种男生很难做到的鸭子坐的方式坐在地上,双手互相揉了揉手肘。
  黑影走到了跟前,紫黑色的皮肤在闷热的夜晚散发着丝丝凉意。
  索娅看着那锋利的锥刃,反光,在她的瞳孔里映射着银白的影像。
  她把脸转向了阳台外,眼神空洞的看着夜空中的圆月,没有丝毫的情绪活动。
  与之前的激烈反抗的情形不同。
  她确定了自己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,而自己真正想做到的事情也已经做到了,那个少年不会遭到波及,他明天的生活依然平凡而美好。
  她就像是快要过世的老人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一样。
  眼中没有悲伤,没有害怕,也没有眼泪和颤抖,只剩下向世界和少年告别的柔光。
  没有觉得命运有什么不公,也不是她不懂得爱惜生命,只是厌倦了逃亡的生活。自己生命的终结换来了自己所希望的结局。
  还不错。
  (这样也还不错啊)
  少女心中的回音环绕在脑海中。
  黑影的手刀已经举起,锋利的刀锋已经瞄准了少女的心脏,毫无犹豫的刺了下去。
  锋利的刀刃刺穿了整个地板,连带着少女的胸腔。
  应该是这样的。
  或者说,本来应该是这样的。
  但事实却与预想中的不同,刀刃的确刺穿了地板,却没有刺中少女,刀的位置刺在了少女的脚后跟处。
  并非黑影视力不佳,也不是它心慈手软,而是蹲坐在地上的少女被一股力量向后扯去,躲过了那致命的刺击。
  少女看了看周围,并没有看见其他人,她很疑惑,是什么救了她。
  突然,视线黑了下来,脑袋被什么东西蒙住。
  「没事吧,索娅」
  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  索娅瞬间就听了出来。
  林夜心温柔的询问着索娅,他的眼神布满血丝,却毫不失去温柔之感。
  「快藏起来,我不会让你死的」
  索娅摸了摸盖在她脑袋上的东西,是隐形斗篷,是她之前丢掉了的,林夜心捡回来还给了她。看起来刚刚他就是靠着隐形斗篷才接近这里,把她拉开的。
  林夜心站在索娅的面前,挡在少女和黑影之间,他肩上的血已经浸湿到了他的裤子,整个半边的身体都染成了刺眼的红色,手也在微微的抽搐。
  索娅呆滞的看着挡在眼前的少年,他颤抖的身体,狰狞的伤口,不停流淌的鲜血,在给与索娅巨大的心灵冲击的同时,也在其心中画出了巨大的问号。
  他可以有很多其他选项的。
  他本来有很多路可以走的。
  可他偏偏选了最危险选的一条。
  如果之前就把她的事托盘而出的话,就不会受到如此的伤害了,或者在她引开黑影后,直接跑掉是最好的选择,甚至可以直接跑去报警,这样既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,也可以安慰自己是做出了拯救别人的努力的。
  这些合理的选项都被少年扔掉了,他选择了那个最不合理的,自己。
  「为什么」
  索娅的声音很小,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。
  ,,,,,,,,
  在她准备更大声的要问出这个问题时,来自前方身体的撞击打断了她。
  黑影一脚踢中林夜心,将其连带着后面的索娅踢向远处。
  摔在地上的索娅还没有睁开眼睛,便立刻又被林夜心带着在地上翻滚一圈。
  黑影的另一只手也变形成了一把弯刀,而他们之前摔的地方已经被黑影劈出来一条x型的痕迹。
  「跑啊」
  林夜心嘶吼着,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黑影,同时将身后的少女推向大楼另一边的楼梯方向。
  长时间的逃亡生活让索娅的应变能力有极大的提升,虽然少年的出现让她的思绪乱如锅粥,但并没有影响她的身体行动力。快速的穿好隐形斗篷,消失在走廊里。
  黑影又腾空而起冲向林夜心,那双手变形成的弯刀直冲他的脖颈,林夜心慌忙的蹲下,同时向右边的走廊翻滚过去。
  双刀插入了墙壁里,两臂一翻,刀锋便破墙而出,夹杂的冲击波使整面墙都破碎开来,飞溅的碎石击向林夜心。
  即使只是小石块,也因为飞溅的速度其快而充满杀伤力,锋利的断口像刀片一样击中林夜心后背,将他冲翻在地。
  在次一个踏步,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,黑影已经出现在林夜心背后,右手的弯刀再次变形,幻化成了一柄长枪举在手中,它高举起长枪,刺向趴在地上的夜心。
  砰,
  一阵钢铁碰撞的声音出现在头顶,震的林夜心耳朵嗡嗡作响。
  林夜心以为自己被击中了,但好像声音又不太对,为什么有重物落地的声音?
  他迅速爬了起来,自己没有受伤。
  并不是自己的身体被洞穿,而是黑影倒飞出去坠地的声音。
  「什么情况?」林夜心转头看去。
  前面的空间有点虚晃,随后,虚晃中露出一张可爱的面容。
  索娅站在他前面,双手还握着一口平底锅,微微颤抖着,身体还在斗篷的隐蔽下若隐若现。
  是她在黑影冲向林夜心时,靠着隐形斗篷悄无声息的接近了他,用手中的平底锅,狠狠的砸向了黑影的脸。因为实在太用力,铁锅的震颤把她自己的手都震的皮肉撕裂。
  趁着黑影倒地的空隙,林夜心赶忙爬了起来,向走廊另一端跑去。
  「哇,你玩锅这么厉害的吗?」林夜心惊讶的问到。
  「我找不到其他武器了,只有这个」
  「那到底是什么东西,它是人吗?」
  林夜心边跑边问。
  「他是妖怪,是奉命追捕我的,他能自由控制和改变自身的形态,而且自身受到的创伤会极快的修复,除非一击杀死,否则它能无限治愈自身,要不是我有斗篷,早死她手里了」
  索娅边跑边将她所知的情况告诉了林夜心。
  「还有呢」
  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着她,知己知彼百战百胜,如果能更了解对方,就更有机会战胜对方,如果能摸清楚那怪物软肋的话,就能消灭它。
  至少林夜心是这么想的。
  「我没和他交涉过,但我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追猎者,战斗技巧满级,心智体力极高,行事果断,谨慎又,,,,,,」
  索娅巴拉巴拉的一阵描述,旁边的林夜心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。
  「你是在夸奖它吗?还是在崇拜它。拜托啊姐姐,好好想想它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弱点软肋之类的,这才是重点啊」林夜心说道。
  「它变形能力和自愈的驱动需要摄取大量能量,如果它汲取的能量消耗殆尽,它就会失去变形能力」
  索娅的话让林夜心想起了这条街区的停电事故,以及市中心的断电区域。
  「难道造成市中心断电的原因就是这东西?是它掠夺了城市电力」
  「应该是的」
  「这么大范围的电力都被夺走,它储存的能量恐怕不会少吧」
  「应该是的」
  「唯一的办法真的就只有撑到它自己把自己消耗殆尽吗?」
  「应该是的」
  「卧槽你就不能说点其他的吗!!!!」
  索娅一成不变的回答快让林夜心疯了,如果他现在还有多余的打人的力气的话,真的想狠狠在索娅头上来个暴扣。
  「我现在就剩不到半条命,能撑到那时候就怪了,而且,,,,,,」就在林夜心哇哇大叫时,前方发出一阵巨响,听方向是来自上面。
  砰的一声,天花板破开了一个大洞,追猎者从上面跳了下来。
  「往右边,进紧急通道」
  林夜心吼叫着,与索娅调转方向快速奔跑着。
  正面打不过,就只能逃跑来拖延时间,而且林夜心也发现,追猎者只有在直线冲刺或者前无障碍时才能以超快的速度移动,如果要不停转弯的话,它的移动速度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。
  大楼的紧急通道是用来进行火灾疏散以及紧急情况时才采用的通道,通道在每层楼都有一道门,推杆即开并报警。
  不停旋转的楼梯让追猎者的速度提不起来,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卡在了一层楼的高度。
  「没报警?什么情况,推杆开门后应该有警报的啊」林夜心很急躁。
  他的步伐一瘸一拐的,衣角不停的滴落着血迹,因为大量失血他的身体已经感到麻木,但除此之外他没有感到其他不适,林夜心觉到自己的体能好像有点优秀过头了。
  「停电了,整栋楼的电力应该都被它吸收了」
  「,,,,,,我靠,,,,,,」
  索娅拉着林夜心的左手,拖着他进入了楼下的一层,因为打不开那些防盗门,她扶着林夜心跑到走廊转弯处躲着。
  从阳台外面看去刚好可以看见路灯顶,因此大概是三楼吧。
  不敢跑到地面,因为一但到达地面,没有了障碍与墙壁的掩护,宽阔的马路上他们就会像靶子一样,被追猎者冲刺并击杀。
  楼板被切断,追猎者从上面跳了下来,直接到达了三楼,而在走廊的尽头,索娅正在奔跑。
  追猎者脚尖点地,疾速向索娅猛冲了过去,他的手刃几乎就要刺到索娅的背后了。
  但是,,,,
  断裂的却是追猎者自己的整个右臂。
  林夜心从墙边显现出来,他手中还举着一把消防斧。
  因为斗篷是隐形的,追猎者并没有发现林夜心的存在,而是一门心思的冲向了索娅,在碰到索娅的一瞬间,林夜心利用斗篷的掩护用消防斧砍向了追猎者。
  虽然林夜心的肩膀受伤非常严重,但他莫名其妙的很有力气,在加上追猎者直线冲刺的速度极快,所以即便林夜心不太敢使劲,相对速度还是让斧头砍下了追猎者的右臂。
  看着地上的断手。
  这可能是林夜心有记忆以来做过的最残暴的一件事,举着斧子砍人,这在他的过往里连做梦都不会做到,他有一种自己走上了不归的单行道的感觉。
  趁着追猎者暂时的停缓,索娅和林夜心快速的向楼下跑去。
  在他们跑下楼梯时,背后的走廊里发出来明显的蓝光,那是追猎者的伤口在自动愈合时散发的光。
  索娅看见了那蓝光,,转头对着林夜心说道:
  「那样没用的,他能自愈」
  「就没有能打败他的方法吗?」林夜心问她:「既然他会受伤,那应该也就会死亡吧」
  「除非一击必杀,否则他就能无限愈的,喂,,,,,喂,,,,,你,,,,,没事吧」
  索娅看到林夜心的身体突然踉跄起来,她扶住他的腰,手上感受到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。
  她把手凑近到眼前,才看清楚,自己满手的鲜血。
  林夜心的右肩血流不止,似乎因为剧烈的运动,导致血液流速加快,失血也更多,他的整个右边身体都浸上了鲜红,身后也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。
  「我不知道怎么回事,之前明明没有这么严重的」林夜心左手托抚着右手手肘,他的呼吸急促,「太奇怪了,之前明明好好的,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这么虚弱,就好像之前的力气是借来的,现在还回去了」
  「你现在还能跑吗?」索娅的声音因为慌张而变的有些尖细,「我可以背你的,我力气可不小,我可以,,,,,,,,」
  「你先离开,利用斗篷跑」林夜心抬起着脑袋打断了索娅的话,「快点,有斗篷在,他追踪不了你」
  林夜心模模糊糊的吐出这句话,他的脑袋又垂了下去。
  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血流如注,知道自己肯定没法躲藏了,即便穿着斗篷也会因为血迹而暴露,因此他首先让索娅赶紧离开。
  如果自己已经完全没法隐蔽的话,和索娅呆在一起无疑是在浪费她的隐形斗篷。
  林夜心这么想的同时,没有发现,面前的少女笑了,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,但如果林夜心抬头看见了的话,绝对会以为,自己看见了天使。
  索娅把林夜心拖到了走廊的拐角处,「你别乱动,我现在跑出去找人帮忙,再见」,然后伸出了食指竖在嘴唇边,做出了一个嘘声安静的手势。
  随后戴好斗篷消失在走廊里。
  2.
  黑暗中。
  索娅停了下来。
 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寻找援助,她来到这座城市也不过短短几天,除了少年和月唯小姐外,她甚至不知道第三个人的名字。
  她不想少年被追猎者伤害。
  (你不会有事的,我不会让你死的,绝对不会)
  不断思索着保护少年的方法,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手心。
  (是因为我,小夜心才会被波及,追猎者才会把他列为了目标)
  ‘你叫什么名字啊,要来我家吗?’,垃圾桶旁,少年站在自己面前问向自己。
  (如果,追猎者没有要伤害小夜心的理由的话,他就不会多此一举)
  ‘能帮到你,我很开心哦’,少年的微笑如此温暖。
  (那么,追猎者不伤害小夜心的理由是,,,,,,是,,,,,,就是我啊)
  ‘喂,是你自己要吃我做的饭啊,大不了下次不做了嘛’,少年撇着嘴巴控诉自己的挑剔。
  这些普普通通的画面都像录像带一样留在了索娅的记忆中,应该永远都不会忘记吧,毕竟记忆对她来说是如此珍贵。
  「绝对不会让你死的」索娅小声嘀咕道。
  索娅在黑暗中跑向前方,隐形斗篷被她丢在地上。
  一但追猎者完成了他的猎杀,就没有理由要去杀害一个普通人了。
  (我这么做,你肯定会很生气吧。不过,抱歉啦,我找不到到救援,我只能自己来救你,千万别怪我啊)少女在心中对少年这样说到。
  三楼的走廊拐角处。
  「追猎者,这妖怪真是够残暴的,就不能像索娅这样温柔点吗?」
  林夜心小声的嘀咕着。
  他缓缓的移动了一下身子,从墙后探出半个脑袋,瞄了瞄漆黑的走廊。
  「没找到这来,看来这货智商不太高啊」
  自娱自乐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,毕竟如果因为说话声暴露了位置而被怪物找到,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啊。
  漆黑的大楼里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,而那黑影的声音,却一点都没有响动。
  「还找什么援助啊?这整栋楼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,怎么可能找的到援助,找到了又能怎样,面对那种怪物跑回来还不是送死啊,哎,,,,」
  林夜心长叹了一声,他觉得自己真的快变成一个疯子了,前几天还处在平凡的暑假生活里,现在却被妖怪追的到处跑,还可能会死在妖怪手里,就因为一个可爱的妹子。
  「真的是单身太久了,神志都不清了,我居然也会做出这种舍己为人的事,难道真的是想泡妹子想疯了?,不行啊,索娅恐怕十五岁都不到,对未成年下手,三年起步,最高死刑啊,还得被别人当做有幼女嗜好的变态,出狱了也是惨,真是自己找死啊,,,,,,,找死啊,,,,,,,找死!,,,,,,找死」
  咚,心跳猛地一颤。
 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,他记起,索娅前两次,都是为了不让自己受牵连,而选择自杀式的独自面对危险。
  在断电区域里,为了不牵扯到自己,索娅选择独自跑进了大楼里。在前几分钟,索娅为了不让追猎者伤到自己,选择扔掉了隐形斗篷。
  一个总是会以别人的安全为优先的人,却自己一个人穿着斗篷离开了。
  不太对啊,这不是索娅的作风啊。
  想到这些的林夜心愈发敏感起来。
  周围的环境似乎有点安静过头了,就好像追猎者已经不在这里一样,这种感觉可不太好,林夜心想起了索娅最后说的一句话。
  ‘我去找人帮忙,再见’
  再见。
  这两个字林夜心出生到现在说了很多次,也听见了很多次。但是,从索娅口中说出这两个字,却让他感到不妙,甚至是害怕。
  (她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说再见?她不是说去找救援吗,为什么要对我说再见,这种以后再也见不了面的语气是怎么回事?这难道是妖怪说话的语法特点吗?)
  林夜心愈发感到莫名其妙,无论是索娅从他家离开还是他出门去打工,那家伙好像从来就没说过再见吧,一点都不懂礼貌的样子。
  少女这突如其来的礼貌用语并没有让林夜心觉得舒适,反而让他后脑勺发凉。
  况且,索娅压根就不认识其他人,好像自己是他第一个认识的人类吧,那她去找个毛的援助啊。
  黑暗中的少年听着自己的心跳声,望了望那漆黑的走廊。
  走廊中一片寂静,如同墓地,,听不见一丝杂音。
  少年再也坐不住了。
  他脑子里冒出了不好的想法。
  他害怕自己的想法会成为现实。
  如果她为了保护自己又选择独自面对危险,那自己待在这里,不就是变相的纵容她的做法了吗。
  林夜心自认为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拯救别人付出自己生命的人,但他也绝对忍受不了别人为了拯救自己而丧命。
  他一只手扶着墙,把身体一点点撑住,靠着墙壁让自己站起来。
  他的手指发白,嘴唇乌黑,手臂上也是青筋四起,这都是身体大量失血的症状。唯一称得上好消息的是右肩上的伤口似乎有点凝固了。
  就像一把靠在墙上的破扫帚一般,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。
  林夜心缓缓的拖着自己的身体,向外面走去。
  走了没有多远,他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,他向脚底看去,一片漆黑,什么都看不清。他缓缓蹲下去,摸了摸脚底的东西,那熟悉的触感随着手臂传入脑中,随之而来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慌。
  林夜心摸到的是隐形斗篷,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,这意味着那个丫头真的又为了保护自己而选择独自面对。
  「操!!!」林夜心不禁骂出声。
  他一步一步的走进紧急通道。
  楼梯中没有任何声响,除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和急促的脚步声。
  寂静的环境让少年的心如同掉入冰窟中一样,他加速往楼下跑去。
  黑暗中的视线让他根本看不清阶梯和门口,只能用手摸着墙来掌握方向。
  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底楼。
  他终于摸到了门把手,打开门冲了出去。
  他看到,马路中间,一个女孩站在那,她白色的格子衫和淡蓝的长发如此明显,即使林夜心看不到她的脸也确定她就是索娅。
  她站在路中,双手合在胸前。
  如同一个修女在向上天祈祷,如同一只飞蛾在扑向火光。
  他看见了站在索娅面前的那高大的追猎者,他的手变形成的巨剑正高高举起,只要挥舞下去,就会斩下少女的头颅。
  名叫索娅的妖怪女孩为了名叫林夜心的少年不被伤害,选择了让追猎者完成任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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