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.A.B SIDE-B * Special Act.B 他们尚未找到自己的归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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束,梅雨季跟着告终。 尽管挥别天天下雨的日子,但老天爷常看准我们放学回家的时间,动不动便来一场让人措手不及的大豪雨,而且笼罩整片天空、黏腻难耐的湿气也尚未散去。 我就读的总武高中临海,受到更多来自大海的水气,潮湿的海风经常使脚踏车和油漆斑驳,并使裸露在外的铁架生锈。 在如此湿热的天气中,我的心情却意外地高昂。 暑假已近在眼前,现实充老早便订好游乐计划,独行侠则得以从名为「学校」的牢狱解脱,当然也变得生气蓬勃。 若说这是夏天的魔力,一点都不为过。 高温容易使人出现异常行径。 因此,在不知不觉中,我的举止跟着开始异常,连我都对自己的反常行为大感不解。 太阳照不进校舍后方与新大楼之间,因而此处比其他地方凉爽许多。如果从空中俯瞰,总武高中的主要校舍呈「口」字形,新大楼孤单地被遗落在外,大部分学生也对那里不甚熟悉。虽然体育馆下层的武道场和运动社团的社办不时有人出入,但至少不会是在目前的午休时间。 因此,现在除了我跟另一个人,这里没有第三者存在。 午休时间,学生们的心思都已飞向即将到来的暑假。 拂面而过的风中,依稀掺杂潮水的气息。 杳无人烟的枝舍后方,仅属于我们俩的秘密时刻——这样听起来,像极了燃烧整个盛夏的青春时光。 然而,事实上完全不是如此。 「呵、呵、呵,宿敌八幡,你终于出现了!」 那个白痴装模作样到让人快受不了的境界,我用没有半点精神的声音回应: 「剑豪将军,你无处可逃了~」 若要说这几个字有多平板,恐怕连特别客串配音的艺人跟电影导演都念得比我有感情。下一刻,眼前的材木座倏地摆出架势,真是恶心到极点。 这才是现实。 事实上,我跟材木座不过是躲进人迹罕至的校舍后方,以免被谁瞧见;至于潮水的气息,我想八成是身上的汗味。哇,叙述式陷阱真恐怖! 我原本待在老地方悠闲地吃午餐,顺便欣赏户冢在远处练习网球的风采,结果被材木座逮个正着。 接着,材木座硬是要我读他写的小说大纲,当我回过神时,身体已经自动跟他玩起盛夏的中二病游戏。 这才是现实中的我,这才是我高中二年级的夏天。日本的夏天,根本不是金鸟的夏天(注31「金鸟之夏·日本之夏」为日本防虫剂公司kincho的广告词。)。 「哼嗯……怎么怎么?一点干劲也没有是什么意思!为何不摆出架势!这样不可能激发出我对角色的灵感啊!」 他不满地跺脚抱怨。 没办法,那实在强人所难…… 因为我告诉材木座,我看不懂他的大纲设定,他才真枪实弹演出。结果当我察觉到时,事情已经演变成如此。 但即使跟材木座讲道理,也不可能讲得通。他就是这样的人。这种时候,最好的方式不是跟他理论,而是动之以情。 我露出瞧不起他的笑容。 「……你说这个姿势?这叫做『无形位』,不采取任何姿势,顺势带过一切攻击。」 「那是什么,感觉超帅气!」 虽然只是随口借用《神剑闯江湖》的知识,这家伙倒是彻底上钩。他迅速掏出智慧型手机,连忙开始按键盘,如同深怕自己忘记贵重的资讯。坦白说,我本来很犹豫要不要用天地魔斗势,既然无形位也能供他做为参考,便是一件好事。 「唔嗯!将攻击无效化之后,再补上说教之拳。这会成为流行……」 材木座独自嘀咕起来,我不予理会,靠到墙上。既然他的烦恼获得解决,我应该可以解脱了吧。 被迫看这堆可能降低智商的东西,害我流出一身冷汗。一阵风吹过发热的脸颊,我马上觉得通体舒畅。 我稍微转动身体,打算模仿t.m.revolution迎风唱歌的招牌画面。这时,一个奇特的景象映入眼帘。 数名穿着柔道服的男子,垂头丧气地朝这里走来。柔道服总是予人魄力十足的印象,这群人看来却柔弱不堪。 想不到除了我的天使户冢彩加之外,柔道社也会利用午休时间练习。呜呼!户冢,你是我的天使!我要努力答对题目把你养大(注32指过去一款透过益智问答赚取养育费,将小孩养大的游戏。名为「子育てクイズ マイエンジェル」。)。 户冢在中午练习网球时,总是那么快乐、那么可爱、那么清爽,现在经过我旁边的这群人却不是如此。 好吧,这怪不得他们,谁教户冢与众不同。与众不同的户冢真可爱!如果把这句话念快一点,舌头很可能打结。 另一方面,既不与众不同也不可爱更不可能是户冢的柔道社员们,脸上没有半点生气,个个累坏的样子,走起路来活像僵尸……喂,你们是上班族吗? 我沿着墙壁,往下滑坐到地面,侧眼看着那群柔道社的人离去。 材木座也看着他们,露出疑惑的表情。 「唔嗯……那群人有点可疑。」 「会吗?跟你比起来,我觉得他们正常许多。」 会在大热天披着大衣的人,我只想得到变态跟怪医黑杰克。 「咳嗯。没错,在我的班上,这早已成为剑豪才拥有的——」 材木座似乎把我的话解读成称赞,得意地哼一声。我没记错的话,「正向思考」在日文里就代表「自以为是的白痴」对吧? 但事到如今,我指责他自以为是的一面只是白费力气罢了。这家伙的个性就是如此,已经没有药救得了他。 我将视线从材木座身上移至转过转角的柔道社成员,这时忽然想到一件事。 「对了,你体育课是不是选剑道?」 目前二年级生的体育课是武术,所有人必须从柔道跟剑道里择一学习。 不管选择哪一种,势必得花钱买上课用具。学习剑道所需的全套服装实在太贵,所以我选择柔道。不过想也知道,我跟父母要钱时一定对他们说:「我还没决定要选哪一个,先给我剑道服的钱。」请叫我钱之炼金术师fullmetal jacket(注33一九八七年的电影,中文名为「金甲部队」。)。 既然我选择柔道,柔道课上又不见材木座的踪影,即可用消去法得知他选的是剑道。虽然也有可能是材木座本身的存在被完全消去。 「唔嗯,没错,我当然选择剑道。有什么问题?」 「没有……只是觉得,跟你同组练习的人很可怜。」 体育课本身已经够麻烦,要是再碰到这家伙的主场——剑道,烦人的程度还会再往上加。 「无需担心,我有克制自己的力量,不会用在一般学生身上。」 「喔,这样啊……」 若把材木座的话翻译成白话文,大致如下:「让、让别人看到那种设定,感觉很丢脸……所以我有收敛。我、我只愿意让八幡看到这种设定喔!」搞什么,恶心得要命! 话说回来,只要材木座没有带给别人困扰,便没什么问题。独行侠之所以被容许存在于这个世界,正是因为不会伤害别人。鸟不叫的话,就不会被猎人盯上(注34日本谚语,意近「祸从口出」。)。不过,跟其他鸟比起来,不叫的鸟更是等而下之,所以猎人认为没有价值,根本懒得理它。这究竟是被当做空气看待,还是沦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对象?不论是哪一种,出现在《another》里的zation();话,早就一命呜呼。 「倒是八幡,你那边过得如何?」 材木座对我的态度不满,噘嘴问道。然而,我的答案相当普通,没有任何好惊奇的。 「柔道社的人来当我们的练习对象,还有不断练习『受身』(注35学习柔道的第一课,意指被对手投摔或自己摔倒时,减少身体的冲击以获得安全的技巧。)。」 「唔嗯……我看他们不是来陪你们练习,是来当你们的保母……」 材木座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水。 其实,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。体育课要进行特定项目的教学时,相关社团注定会遭殃。他们得在课堂上示范动作,还要被使唤去准备器材和收拾善后。在表定时间外也得工作的现象沦为常态,正是这些运动类社团的黑暗面,难怪常常听到「运动类社团是社畜训练班」的说法——主要是在我心里。 由此可知,柔道社的人来当我们的保母是迫不得已……所以他们的表情才那么阴沉吗?真对不起喔~ 然而,就算我在这里为他们操心,也不可能改变这个陋习。我更不可能出于无谓的同情而跷掉体育课。没有人帮忙掩护独行侠,所以独行侠必须乖乖出席所有课程。 这样固然对柔道社的人很抱歉,但还是让我多添一下麻烦吧。 这时,宣告午休时间结束的铃声正好响起。我站起身,拍掉屁股上的沙子。 「那么,我要回教室了。」 我转过身离开,立刻听见后方传来理所当然的脚步声。 「唔嗯,走吧。」 咦,你要跟我一起回去?我说「我要回教室」,不是很明显代表「我要一个人回教室」吗? 但材木座不理会我疑惑的眼神,还「哼哼」地大笑起来。 「杵在原地做什么?动作快动作快!要像飞的一样!不行,那样太慢!我要丢下你不管啰!」 他用力指向校舍所在的位置。若把这段话翻译成白话文,大致如下:「你怎么了?我们赶快回去吧……啊,可是,万一我们一起回去的事情,在大家之间传开……感觉会很丢脸……」这么一想,我心头的火气瞬间全消。只不过,感觉还是恶心得要命。 ××× 下午的课程结束后,我前往侍奉社社办。 拜时代进步之赐,总武高中拥有完善的冷暖气设备,所以即使在炎热的夏天,学生们照样能舒舒服服地上课。然而,走出教室便完全是另一回事,更不用提放学时间后。 我踩着室内鞋,啪哒啪哒地走在特别大楼的走廊上。 虽然外面是大热天,但随着我进入大楼深处、接近侍奉社的社办,心头越感受到凉意。不知是社办位于背阴处、通风良好的缘故,抑或是社办主人散发的寒气?这股寒意凉到我的背脊有点颤抖,所以八成是后者——对喔,连胸口都一片冰凉呢!我在脑中想着一点都不重要的念头,打开社办大门,瞬间,一道比先前更寒冷的视线立刻射过来。 「……辛、辛苦了。」 面对雪之下雪乃紧迫盯人的视线,我不自觉慌了一下。奇怪,她为什么要生气?难不成是接收到我刚才一路上的想法?如果真是如此,将掀起雪之下会读心术,或我是satorare(注36指漫画作品《心灵感应》。satorare是书中虚构的病名,病患心中的所有想法都会化成「思念波」传播给周围的人。)的世纪大争论。 「……哎呀,原来是比企谷同学。看到那么死气沉沉的脸,我还以为是两栖动物闯进来。」 「没办法,谁教我还年轻水嫩。千万别把这句话告诉平冢老师,她一定会很在意。」 一如往常地打招呼后,我坐到跟雪之下呈对角线的专属座位。 雪之下仍然显得不高兴,但她没有再说什么,低头继续看自己的文库本。 我知道她的心情不好,而且似乎不是出于对我的怨恨、憎恶或厌恶。之所以能这么判断,在于雪之下平常还会补上两三句酸溜溜的话,今天却静静地拉上嘴巴的拉链。话说回来,我平时未免遭受她太多毒舌了吧? 如果雪之下不是对我不悦,那是在不高兴什么?拜托别把室内气氛弄得这么僵好不好?难道你是心情阴晴不定,让办公室里的人不敢来打交道的0l? 今天没有什么事要做,于是我也从书包里抽出一本文库本,随意翻页浏览,并且不时打量雪之下。 「……唉。」 她明明只是在看书,却忽然叹一口气,看来那本书也在一点一滴地累积她的压力。奇怪,真的那么无趣吗?你可以选择不要看啊…… 不过,不管对一个自体中毒的压力产生机说什么,对方都不可能听进去。自己产生的压力,只有自己有办法解决。 我决定不予理会,继续专心看自己的书。视线落回手上的书本时,喀啦喀啦——恼人的开门声再度响起。 「嗨啰~」 随着跟盛夏一样教人难受的招呼声,由比滨结衣啪哒啪哒地走向自己的固定座位。 她最近穿的裙子长度稍微缩短,原本的海军蓝袜子逐渐被隐形袜取代,再加上硬要往上卷的短袖上衣,完全属于夏天的穿着使裸露在外的四肢部分相对增加——等一下,我并没有紧盯着她看。我们天天见面,所以这点程度的变化当然有办法一眼看出,只是如此而已。千万不要小看独行侠的观察功力。 「好热喔!」 由比滨坐下后,立刻拉着胸口的衣服搧风。喂喂喂,快点停手行不行?我会不小心看到! 这么说来,尽管由比滨嘴上不断嚷嚷好热,却从不穿开襟衬衫或polo衫。不知该不该说是有点意外,原来她对领结情有独钟。 我尽可能别开视线,重新把心思集中到文库本上,结果,我不小心太用力,在因为天气潮湿而变得软趴趴的书页上留下一道折痕。 糟糕,之后得用重物把折痕压平……对爱书人来说,心头实在有一点淌血。这也是这个季节讨厌的地方。 然而,这不能怪由比滨,我自己得承担一切后果。该怎么说呢……好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,真抱歉啊~但既然她是害我折到书页的原因之一,就算是自己不讲理,我仍免不了怨恨地瞪她一眼……不不不,请不要误会,我绝不是想看由比滨拉开胸口搧风,或是发现她的腿长得出乎意料,纯粹是对她感到怨恨罢了。但不管怎么说,这些理由都差劲到极点。 不过,这些都是我杞人忧天,由比滨的注意力全放在雪之下身上,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视线。 「小雪乃,你怎么了?」 若是不相关人等,见到雪之下板着一张脸,肯定不敢对她开口;即使退一百步来说,面对正常状态的雪之下,要跟她搭话的难度依然有点高。 不过,现在的由比滨能够越过这个障碍。 若是前一阵子,当时由比滨绝对不会多问什么,顶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。如今,她有办法直接切入核心,代表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缩短许多。 自从由比滨的庆生会之后,她跟雪之下保持距离、顾虑彼此的情况似乎少很多。 雪之下听到由比滨的问题,脸上稍微闪过要不要回答的犹豫神色,但最后决定坦率地说出口。 「最近的湿气太重,纸张都变成这样……」 「喔~湿气啊。我的头发也都缠在一起,真的很麻烦。」 雪之下轻抚书本叹一口气,由比滨则用手胡乱梳几下头发。 「缠在一起?我刚好相反。不过,湿气让纸张卷曲,还紧紧黏住,光是看着就觉得很难受。」 「咦?才不会!」 由比滨一zation()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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