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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七七的指示，我带着七七径直走向左侧的仓房。
仓房没锁，门是老旧的木头门，半边已经烂成了渣，门把手上都是锈迹。
我拉了一下，带出一道裂帛般的撕喇声。
“嚯，这灰！”老九捂着鼻子扇了扇，摸出一个手电，往里面照。
仓房的面积不大，一共二十多个平方，靠里墙的位置摆着一张破桌子，上面堆着两个箱笼。
左右两侧各摆着两口大缸，中间位置空着，地面有一个木制的拉门，是菜窖的入口。
“哥，你拿着！”
老九把手电塞给我，一把拉起木拉门，一股霉气钻出，老九连连我草，手一松，拉门砰的一声落下，又是一股灰尘扬起。
“噗噗！”
我们哥俩一边退一边吐唾沫，灰太他妈多了。
缓了一分多钟，灰落下一些后，我走过去，说道：“这次小心点！”
“哥，我办事，你放心！”老九嬉皮笑脸的说道。
“别废话，拉！”我瞪了老九一眼道。
“嘿嘿！”
老九嘻嘻笑着，弯腰一拽，把拉门拉了起来。
霉味依旧，老九憋着气，卡着拉门，别好后转身喘了一口大气，抱怨道：“这他妈捂了多久啊？就这味道，它们咋喝的那么欢的？”
“闭嘴吧，哪那么多话？”我给了老九一脚，仙家这东西，最是记仇，你说它一句，它能记你半辈子。
你在人家门口说废话，人心底说不定怎么骂呢！
缓了将近五分钟，郁积的那股霉气散开后，我拿着手电向下照了照。
菜窖入口放着一个木梯子，里面靠边的地方堆着一堆看不出模样的烂菜，那股子霉味，十有八九就是这堆烂菜散出来的。
继续往里照，里面靠墙根的部分有一个小土坑，坑不深，深大约二十厘米。
“就在坑下！”七七的声音响起。
墙角放着两把铁锹，还有一个铁镐，我拿过来递给老九一把，说道：“挖！”
“呸！”
老九在手心吐了一口唾沫，抡开膀子开干。
土很湿，带着一股腥味，挖了半米左右，碰到了什么东西，发出咚的一声。
“哥，有东西！”
老九眼睛一亮，挖的更快了，地下的东西很快露了出来，这是一个瓮缸。
瓮缸圆口大肚，上面倒扣着一个用骷髅头组成的盖子，撬开盖子，下面是两道交叉在一起的黄符。
黄符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，中间部分有破损，隐约有一股腥味。
“封印早都破了，它们都在缸中！”七七再次开口。
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七七，七七碧绿的小眼睛里闪着一丝莫名的光华，片刻后，它从我怀里钻出，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缸口的两道黄符，说道：“撕掉它！”
我拿着铁锹一扫，打掉黄符，露出黑洞洞的缸口，用手电一照，里面的情况让我一滞。
缸里面，密密麻麻的是各种各样的动物尸体。
有干枯的只剩一层皮的蛇，有烂的成了枯骨的老鼠，也就皮毛光亮，向外冒着血水的狐狸。
粗略估计下，这口瓮里面，最少也有二十余具动物尸体，所有尸体都保持着向上的姿势。
“继续挖，瓮下面还有东西！”七七落在瓮口上，扫了一眼里面，挥爪继续指挥。
瓮内，随着七七落在上面，那些尸体全部矮了一截，尸骨碰撞在一起，发出一阵咔咔声响。
“挖吧！”
我和老九对视一眼，抡起铁锹继续挖。
瓮高一米三左右，中间最宽处的直径在一米左右，幸好土层湿软，用了不到十分钟，整个瓮露了出来。
“挪开它！”七七继续发令。
我和老九一人把着一边，同时发力，挪动瓮缸。
瓮内，一具具尸骨随着瓮的移动而晃动，有两具保存完整的尸体眼睛内露出一抹莫名的光华，有高兴，有唏嘘，还有一股淡淡的恐惧。
咚！
半响后，瓮缸倒在地上，发出一声闷响，底座处露出一个直径在半米左右的漆黑圆洞。
我拿着手电照了一下，下面的东西让我再次一愣。
最上面的是一张红色的堂单，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类仙家的名字，堂单下面，是一具被锁链缠绕的白骨。
看骨头的样子，应该是一条蛇。
蛇骨盘在一起，一圈一圈的，我估算了一下，这条蛇起码得有五米长。
锁链和蛇骨纠缠在一起，不分彼此。
“魂呢？魂怎么没了？”
看到蛇骨的样子，七七碧绿的小眼睛冒出一股杀意，抬起爪子拍了一下瓮缸，看向里面的那些尸骨。
没有回应。
“说！”
七七眼睛一横，“不说我灭了你们！”
缸内发出咔哒一声，一具老鼠的尸骨被顶了上来，一个蚊子般的声音响起，“我们也不知道！”
“呵呵！”
七七的回答很简单，狐狸嘴勾起一抹冷笑，冷声道：“老公，来五张镇邪符让它们清醒清醒！”
“好嘞！”
我摸出五张符，展开后直接甩入缸内，厉喝道：“敕！”
五张符进入缸内的一瞬间，发红变黑，化为符灰，一道道虚影在缸内出现，挤在一起，同时喊道：“我们真不知道！”
“还敢说不知道？”七七的声音又冷了三分。
我瞄着缸内，手上有多了几张符。
缸内，二十余个动物阴魂挤在一起，看着有些恶心。
“我们真不知道！”
这次被推出来的是一条身体烂了一小半的狐狸，她的两只前爪拱起作揖，哀求道：“堂主被人抓走有些年头了，我只记得那人穿着一身中山装，其他的，我们真的不知道啊！”
“中山装？”七七碧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。
“嗯！”
其他动物跟着点头，哭诉道：“我们真的不知道，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人穿着一身中山装，他长什么样，我们看不清楚！”
“看不清楚？”七七喃喃着，眼底的厉色消了很多。
到了这会，我多少看明白一些情况。
这些成精的动物，或者说是仙家，率属于同一个香堂，瓮缸下面那个被镇着的，是香堂的堂主。
这个香堂其他仙家的阴魂都在缸内，唯独少了堂主的。
这也没啥，毕竟堂主，也就是那条光是骨头都有五米长的大蛇在大缸底部，可底部除了香堂的堂单和一具枯骨，什么也没有，魂没了。
我蹲下来，拿起那张堂单，堂单上在册的仙家还有二十多个，除了这二十多个，还空着大片的地方。
堂单这东西就相当于一个企业的员工名录，企业有多少员工，员工名册上就有多少人，堂单也是如此。
我仔细看了看，这张堂单上，原本有一百多位仙家，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个，最关键的是，排在第一位，也就是堂主那一栏是空的。
企业的员工名录上少了员工的名字，最大的可能是员工离职了，但堂单上要是少了哪个仙家的名字，只有一个可能，那就是魂消魄散。
我把堂单递过去，“七七，你看！”
“青姐死了，你们为什么还活着？”七七只是看了一眼，碧绿的小眼睛内升起一股凶光。
“你？”
瓮缸内，那些仙家同时一惊。
“都给我死！”
下一刻，七七跳入缸内，爪子连拍带打，每一下拍下，都会撕碎一个本就虚弱不堪的阴魂。
我看的目瞪口呆，这还是我一次见到七七如此发飙。
还有称谓，七七口中的青姐，说的应该就是缸底的那条大蛇，她俩之间的关系，应该很复杂。
否则的话，七七不会犹豫，神色也不会复杂，她们之间的关系，按我来猜的话，可能是相爱相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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